「这鼎泰丰的酒食确实异常美味,尤其是那道烤鸭……只是这店家要价实在不低,又有这每日午晚各只招待十桌客人的怪规矩,让人想多来几趟也难……」
元夕这日午後,泉州沧海街上,六个青年男nV从一栋挂着「鼎泰丰食坊」店招的楼房出来。说话的是一名身穿文衫的青年男子,他名叫林继祖,字笃志,是晋江林家家主林方山的三子,在族中行九。他的亲妹妹在去年嫁给邕州知州苏缄的儿子苏诚,近日与夫婿返泉州祭祖,明日就要离开泉州返回广南西路。他从小就宠Ai这个妹妹,对她远嫁一直不舍,所以他特地在这开张甫两日的鼎泰丰宴请苏诚夫妻。
林继祖之所以会选在鼎泰丰宴客,是因为他林家与晋江h族往来密切,知道h族从蓬莱异人谢边森处学得许多蓬莱美食的做法开了这家食坊。也好在林h两家相熟,他才能商请h族为他留下一桌名额。
「是呀!这鼎泰丰酒食虽佳,但这一餐却收费近三贯。若非九兄做东,小弟可不敢来……」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胖子,他是林继祖的堂弟林继仁。由於亲生母亲早逝,父亲在外为官,自小就由林方山的妻子罗氏抚养,与林继祖兄妹感情甚笃,林继祖宴请苏诚夫妻,他自然是要跟来的。
「二十一郎汝还讲!九兄宴请十五妹夫妻,我俩只是陪客,汝抢着点菜不说,还尽挑贵的点!这一桌十道菜两壶酒,倒有一大半是进了汝的肚子里!」说话的是林继仁的嫡亲哥哥林继文,弟弟的话让他有些羞惭,所以气急败坏地指责弟弟。
林继文这一番话,让林继祖的妻子孙氏及苏诚的妻子都忍不住想笑。林继祖也笑着打圆场说:「十六郎汝就不要怪二十一郎了,都是自家人,有何好计较的呢……君实,何以闷闷不乐?莫非这鼎泰丰的酒食不合汝意?」林继祖这是注意到苏诚一直皱着眉不说话,他与这妹夫相处多日,知道他是心x豁达之人,不会计较林继仁的失礼,是以有此一问。
「呀!笃志兄见谅,诚非觉酒食不美,事实上这鼎泰丰的酒食堪称绝品。诚是听闻方才邻桌客人所言交趾边关事,忧心若边关战起,家父处境堪虑,是以心思不宁呀!」
方才邻桌客商说汴梁有传闻,称官家yu藉伐交趾战胜以召回王安石及扩大新法。对此林家兄弟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关心朝政的他们知道知桂州事刘彝可是因反对王安石变法才被贬到广南西路的。但苏诚是现任广南西路邕州知州苏缄的四子,他五个月前携新婚妻子返泉州祭祖前,曾风闻刘彝宣称奉官家密旨筹备伐交趾,这使他不由得要相信邻桌客商所言之事为真。而他们父子在广南西路多年,深知边关虚实,可不像刘彝那麽自大地认为交趾不堪一击。如果两国边关战起,兵力严重不足的邕州就很危险了,这不能不让他担忧父亲与家人的安危。
苏诚不知道刚刚邻桌那两个客商,其实是李常杰带来泉州的细作。晋江h族与谢屏森合开的鼎泰丰走高档路线,客人必然是仕绅豪商,谢屏森让鼎泰丰预留一桌空位,让这些细作在这个月轮流来鼎泰丰用餐,藉此将谣言传播开来。等越国哭廷的使者在明州上岸,消息一传回泉州,这些细作先前在泉州散播的谣言自会产生作用。只是谢屏森没想到苏缄的儿子会出现在泉州,还这麽刚好就听到细作的谈话。
苏诚将边关的实情及他的忧虑说了出来,这下子林继祖等人也不由焦虑起来。
林继祖想了想,对苏诚说:「君实,要不汝就留在泉州好了,汝不是对算学颇为用心吗?那谢边森的亲眷李医仙及尚乐仙都是算学大家,我听h族人言谢边森亦在算学上造诣甚深。汝若留在泉州,我可请家父出面,托h太公求谢边森收汝为徒,我想谢边森不会拒绝的。」
「不行!家父身处险境,为人子者怎可不随侍在旁!」虽知林继祖是好意,但苏诚仍一口就拒绝了,只是他一侧头看到面带忧sE的妻子,想到数日前郎中才诊断说妻子已有两个月身孕,这是他急着要回邕州的原因,但如今看来或许得将妻子留在泉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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